千帆

甚嚣尘上(三)①


      七月,木绵花落的时节。五片拥有强劲曲线的花瓣,包围一束绵密的黄色花蕊,收束于紧实的花托,一朵朵都有饭碗那么大,迎着阳春自树顶端向下蔓延。连它的坠落也分外的豪气,从树上落下的时候,在空中仍保持原状,一路旋转而下,然后“啪”一声落到地上。树下落英纷陈,花不褪色、不萎靡,很英雄地道别尘世。

       从木绵花的长廊转角处走来一名青年。身材修长,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,着起来斯文端方,整个散发着一股浓厚的书卷气。青年从木棉花长廊穿过,走进主厅去了。

      刚一进门,武汉就招呼他:“呀,南京!来得正好。”

      这一生叫唤使正在争论着什么事的人声立刻停止了,许多脸都转了方向,许多眼光投到这边的南京身上。

      南京微微笑着,很快的举起手碰了一下眼镜框。明这般模样,只是神色带着行政特有的那点冷淡,宛如初临寒月,秦淮烟雨。走到武汉身边坐下,问道:“阿是广州还勿有来吗?”“他不知道又到哪里去了,你知道广州的生意……”这句话颇有点暗示的意思。武汉笑着,露出了一颗虎牙。

       北京放下手中的茶盏,像南京挑眉:“哎,宁子。你跟爷说说,到底打的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还是拾里八搭的,和报纸上的消息差不多。”南京微微一笑,只给了个含糊的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你的意思,就是说中央军死气白咧打胜仗呗。真行,市面上消息都说这边不利,报纸上又二乎,真是老不得劲了,想不人心惶恐都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,得不得了。我们认识几千年了,我还勿晓得你在想什么啊?”

         北京想起来问南京:“宁子,上海咋个没来啊?”南京心里不好受,但他不会把喜怒哀乐就这么挂在脸上:“阿沪他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武汉就已经抢过了话头,“阿沪工作忙。电话报告市场形势唔好乐观,上次阿沪就话而家金融资本点唔够,更加唔使讲得打仗喇。两银,总系生嘅。如果摆交易所公债市场上去够咩。既然有一个金融机关,做‘公债套戥’都系业务之一。”

     “阿拉为啥勿来,某人勿晓得伐?”众人回头的时候,看见上海在门口处拎着一口大皮箱。上海直径走进去,狠狠的看了北京一眼,把手里的皮箱交给广州:“哥哥还勿有拿钞票伐?”“阿沪费心了,我这己有足够的资金运动北伐。”南京一面把皮箱还给上海,一面看向武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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